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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蕈光洞·隐医淬邪毒(1 / 1)

幽暗的窝棚死角弥漫着浓郁到令人昏沉的草药混合气味,其中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陈腐甜腥,如同潜行的毒蛇。当那扇藏于苔藓壁根的残破小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的刹那,这气味骤然浓烈百倍,混合着新鲜草药的苦涩、浓烈熏香的刺鼻,以及一种……让王安胃袋本能疯狂收紧的、属于深层腐朽和死亡的气息,劈面压来!

门内溢出的微光并非油灯烛火,而是一片诡异的、幽幽流动的惨绿色荧光!

王安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猛地抬起头,口中还塞着半截未咽下的“红根乌”,牙齿深深嵌入茎块纤维的瞬间骤然停止!目光如受惊的野兽,死死锁定门缝内投映在泥地上的那个被拉长、微微佝偻的细瘦身影!

一个身形佝偻、穿着深灰色洗得发白、仿佛染满各色药渍旧道袍的老者,缓缓地、几乎像没有重量般飘出了门槛。他背对着巷道,佝偻的身躯在门内透出的惨绿荧光中勾勒出单薄到近乎脆弱的轮廓。头上稀疏的灰白头发挽成一个小髻,插着一根不起眼的骨簪。

他并没有立刻看向王安,而是背对着巷道,极其专注地低头看着自己手中小心捧着的一样东西。

那是一颗半开放的、极其丑陋诡异的深紫色菌类!拳头大小,菌盖层层叠叠翻卷如同腐烂的内脏,肉质肥厚得异常畸形。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菌盖边缘那些细密的褶皱沟壑中,此刻正如同呼吸般,规律地、一明一灭地流淌着……那种瘆人的惨绿色荧光!绿光将菌体本身的紫色扭曲成一种更加妖异、深沉的色调,也映亮了老者那骨节嶙峋、布满褐斑枯槁的手指!

老者另一只空着的手,竟捻着两根极细、闪着寒光的银针,针尖正极其精准地、一根一根地在挑拨着那流淌绿光的菌褶缝隙!动作轻柔,带着一种近乎膜拜的专注!每次针尖移动,菌褶下绿光的流动就仿佛加快一丝,空气中那股混合着草药和陈腐甜腥的怪味也更浓郁一分!

窝棚边,粗陶药炉将熄的炭灰散发出最后一点昏红温热。炉壁上残留的粥糊焦香与门缝溢出的妖异蕈光怪味碰撞交织,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反差。王安甚至能清晰地闻到自己口中“红根乌”尚未褪去的泥土草腥气,与老者手中那诡异“荧光紫蕈”散发出的、如同腐烂沼泽深处甜腻恶臭,在极近的距离内疯狂纠缠!

危险!远超护院和杀手的恐怖直觉,如同冰冷毒液瞬间注入王安四肢百骸!他连舌尖残留的最后一丝根茎甜味都忘了咽下!

他猛地蜷缩身体,用尽力气向后缩进窝棚角落最浓重的阴影里,将全身都蜷进那件宽大油腻的护院旧坎肩的褶皱之下!脸深深埋进双臂,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发出小动物被遗弃在暴风雪中般的呜咽呜咽声,细碎而压抑。

他没有抬头,甚至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朝老者的方向瞟去一丝!屏息,凝神,所有的感官都放大到了极限!唯有听觉,死死捕捉着门外那细微到了极致的动静——银针在诡异菌褶纤维间滑动的、几乎微不可闻的轻颤声,以及老者喉咙深处仿佛无意识发出的、极轻微的低喃哼吟,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像某种失传已久的古老咒语碎片。

老者那佝偻枯瘦的身影,像一株扎根于腐朽淤泥中的妖藤,定定地停在门槛上,背对着他。那双枯手捻着银针,依旧专注地在紫色蕈盖上反复“针灸”,惨绿的荧光在他细瘦的指缝间明明灭灭,如同一颗在黑暗中痛苦搏动的心脏。

时间如同冰冷的凝胶,在惨绿幽光、腐臭甜腥和窝棚角落极力压抑的呜咽声中黏滞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踽踽独行。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三五息,也许是漫长的一个时辰。

“……哼……”一声极其轻微、带着一丝疲惫与烦躁意味的鼻息,终于从老者喉咙深处哼出。他那捻着银针的、枯槁如鹰爪般的手指,极其缓慢、又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松弛感,停了下来。

紧接着,是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轻响。银针似乎被收入了一个柔软的鹿皮小袋之中。

老者缓缓抬起了头。动作僵硬,如同一具年久失修的提线木偶。脖颈发出几乎微不可察的、干涩的“咔”一声轻响。

他转过了身。

那张脸,在门内惨绿荧光的映照下,终于缓缓转向巷道。

——那绝不该是一张属于“人”的脸!

灰白稀疏的须眉之下,是沟壑纵横、如同被岁月和某种药毒反复蚀刻过千百遍的松垮皮肉。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的肉,松弛地挂在突出的颧骨上。但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

眼窝深陷得如同两口枯井,可那枯井深处,却射出两道如同淬炼过的、冷硬如玄冰碎屑般的幽幽微光!那光里没有丝毫属于活物的温度,没有丝毫属于老人的浑浊,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纯粹到令人绝望的探究欲和一种非人的、看待器物般的漠然!瞳孔在惨绿的背景下收缩成两个几乎看不见的点。

这张脸的主人,仿佛是一个从古籍卷册里走出来的、用秘药抹除了所有感情的枯朽老鬼!他深不见底的目光,如同两条冰冷的触手,穿透了巷道稀薄的黑暗,直直黏在了墙角阴影中那个极力蜷缩、瑟瑟发抖、呜咽不止的肮脏身影身上。

那目光在王安全身缓缓爬过,扫过他身上的旧坎肩,扫过他护住头脸的、布满泥垢和新鲜血污(来自额角伤口和之前双手的裂口)的枯瘦手臂……

老者干瘪的嘴唇微微翕动了一下,并未发出任何具体词语,只是喉咙深处再次滚动出一个短促的气音:“……嗯?”

疑问?判断?亦或仅仅是一道被眼前的景象暂时吸引了注意力的意念尘埃?

但紧接着,他鼻翼微不可察地迅速皱缩了一下。那双冰屑微光组成的眼瞳深处,一丝难以察觉的涟漪漾开——他显然更清晰地闻到了某种气味!

那并非仅仅是腐臭草药和血腥的混合——在王安极力掩饰的颤抖和呜咽之下,那件旧坎肩遮掩下更深层的、属于他身体深处弥漫出的、长久饥饿和极端虚弱所散发的一种独特信息素!一种被地窖寒冷、井水冰浸以及之前啃食“红根乌”短暂压抑,却在此刻绝境压力下被老者锐利感官捕捉到的、属于濒临崩溃的生命体特有的味道!

老者那双死水般的瞳孔深处,冰屑般的幽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更纯粹的……兴趣?如同一个顶级药师,在荒山野岭间突然瞥见了一株从未记录过的、带着奇异气息的濒死植株?

他手中那枚依旧散发着幽幽绿光的丑陋蕈菇,被老者极其随意、如同丢弃一块普通的石子般,放在了脚边冰凉的石板地上。那诡异的绿光兀自流淌明灭。

老者向前——或者说,向着王安的方向——微微倾斜了一丝身体。

那枯槁的手抬了起来。

没有指向王安,而是指向了窝棚角落里那个倾倒的、残留着余烬和米糊焦香的粗陶药炉。

一个沙哑、干涩,仿佛是朽木摩擦发出的声音,终于从那干瘪的嘴唇缝隙里挤了出来,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平静:

“炉……焦了。糊味……很重。”

声音不大,却像冰冷的石块砸在冻土上,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浓郁的药气。他顿了顿,那双非人的眼睛依旧牢牢锁定在角落那个颤抖不止的“焦味来源”身上,接着,仿佛补充了一个无需多言的命令:

“清扫。干净。”

话音刚落,他甚至没有等待回应,便毫无留恋地转过身。那佝偻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重新隐没进了那扇弥漫着浓郁草药陈腐气味的残破小门之内。

“吱呀……” 老旧门轴发出一声轻叹,向内缓缓合拢。

巷道内瞬间恢复了令人窒息的死寂,只有那枚被遗弃在地的石板上的紫色妖蕈,还在倔强地散发着幽幽绿光,像一颗埋入地里的恶魔眼珠。

直到那门缝彻底合拢,将惨绿荧光和诡异老者的身影完全吞没,王安才敢极其极其缓慢地抬起头。他身体依旧保持着蜷缩的姿态,如同被冻僵的虾米,剧烈起伏的胸口是他唯一证明自己还“活着”的征兆。

冰冷的恐惧感如同细密的针,扎满了每一寸肌肤。老者的眼神,那不似活人的平静,那命令式的漠然,比之前任何尖刀弩矢的威胁更令人胆寒!那不是看一个人的眼神!那是看一样东西,一个……实验材料?!

王安的目光转向那扇紧闭的、布满苔藓的残破木门,又扫过地上那枚兀自散发着妖异绿光的紫色蕈菇。

清扫?干净?

这绝不仅是字面上的命令!这是一场考验,一个陷阱,一个将他这具已被对方视为具有某种“价值”的残破躯体,彻底拉入其掌控之下的开端!

他必须活下去!他必须知道这门后面是什么!那诡异的蕈光,那浓烈的陈腐甜腥,是否……与人瘟有关?与徐秀莲有关?!

就在巨大的恐惧和强烈到近乎疯狂的好奇心疯狂撕扯王安理智的瞬间——

“喂!药还没好吗?柳先生又催了!这次是‘淬针’用的‘夜啼草’新浆!”一个带着明显不耐烦和一丝疲惫的年轻声音,突兀地从紧闭的门后闷闷地传了出来!显然是另一个药童。

紧接着,是刚才那老朽沙哑的声音,语调依旧平静无波,却如同冰刀刮骨:“磨粉。第三格。十息。”

声音透过木门清晰可辨。显然,门并未关死,又或者那门上本身就有隐秘的缝隙传递声音。

就在这指令响起的数息之后——

“吱呀!” 那扇残破的木门,毫无预兆地再次向内滑开了一条更大的缝隙!

这一次,门内景象豁然撞入王安的眼帘!

并非直接的灯火通明,而是更为浓郁的、弥漫充斥的惨绿色幽光!光源来自两侧墙壁——那里爬满了如同呼吸般明灭流淌的、形态各异的光蕈!有的像发光的瘤子,有的如同垂吊的惨绿灯笼,空气中悬浮着无数细微的、散发着同样幽绿光辉的孢子尘埃,构成一片诡谲的光雾!

光线照亮了门后一小片区域。能看到地面并非泥地,而是用细密整齐的青石板铺就,但石板缝隙中钻出密密麻麻、同样带着微光的丝状藓类。在视野正中的石板地上,竟然极其醒目地摆放着一口……约莫三尺长、不知名黝黑沉重石材雕琢成的——微型石棺!

石棺的棺盖并未完全合拢,被移开了一道寸许宽的缝隙!缝隙中,同样有幽绿的光线流淌溢出!

而在石棺棺盖被挪开的缝隙旁,赫然摆放着一件……令王安心脏再次被狠狠攥紧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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