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端倪(1 / 1)

未央宫门口一别后,温锦钰当晚就歇在了宋若卿的永宁殿。

凉秋回禀说凤君后来将少君叫去开导了好一顿,快到亥时才走人。

温锦钰只觉得可笑,父后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开导对彦千曳是没用的,狠狠骂两个时辰,说不定还能有得救。

太女与少君不睦,偏宠宋侧君的消息当晚就成了整个后宫摆在明面上的秘密,没人敢随便议论皇储,却都心知肚明,宋侧君如今是太女的心尖宠,不惜顶撞凤君,也要维护夫侍。

第二日辰时,温锦钰才回到自己的寝宫,同时吩咐下去,不许少君再送避子汤到任何人宫里。

如此一来,算是彻底冷落了彦千曳。

昨天在未央宫里东陵蔚受了委屈,温锦钰回到长信宫就让凉秋去将人带过来,打算带他出宫玩儿。

溪云也调查到了最近朝中只有镇北侯宋天意和东风楼的老板见过面,而且做得隐蔽,要不是东风楼的老板自己透露消息,她们压根查不到源头。

既是东风楼老板故意透露给她们的,自然也就是镇北侯的意思。

真是怪了,这镇北侯平日里从不给东宫递拜帖,倒是她那四妹温丽元每隔三两日就要去侯府作客。

如今宋天意反倒偷偷摸摸要和她见一面,不惜买通东风楼老板,还请了苏岁甯当说客。

难不成是觉得她宠爱宋若卿,想两边讨好?

新婚第二日苏岁甯就递了帖子,这些事不知道要提前多久着手准备,想到宋若卿勾引她的手段,温锦钰冷笑出声。

若真如她猜测那般,镇北侯可是打的好算盘,后宫有宋思景,东宫有宋若卿。

日后不管她和温丽元谁即位,宋家都能有一席之地。

正在思索间,凉秋带着东陵蔚进来了。

身后只跟着紫苏一个人,抱着琴不好行礼,只能屈了屈膝赔罪。

温锦钰抬手示意他在软榻上坐下,看向紫苏怀里抱着的琴问道:“如何?库房里的琴,还满意吗?”

东陵蔚笑得开怀,眼睛眯成弯月,“谢谢殿下!库房里有好多宝贝!那些琴的音色都可好了,我每一个都好喜欢,凉秋姐姐说可以全部抬进神仙殿,把我吓坏了,急忙制止她,只挑了这件最喜欢的。”

“你想要什么,都尽管去库房挑就是。”温锦钰放下手里的书籍,偏过头去看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继续道:“待会儿六弟温寄春会过来,我们一起出宫玩儿,想不想去?”

“真的嘛?”

“真的。”

“想去!我还没逛过京城呢!那我现在就不弹琴给殿下听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听到这个,温锦钰眉毛轻挑,拒绝道:“那可不行,我今天就想听。我们先去东风楼吃酒,你在那儿也可以弹,苏少卿与我交好,在音律上也有些许造诣,你们两个必定有共同话题。”

“还有……外人……”东陵蔚难得没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抬眸看着她,有些不自在,“有外女在场的话,我也能露面吗?”

“我不是说过,任你随心所欲?不过嘛,苏岁甯此人,风流成性,最爱美人,若她因此看上你了,也不无可能。”

东陵蔚似乎真的被她吓到了,眼神慌张,无措地喃喃道:“殿下怎么老是爱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温锦钰勾唇轻笑,拄着下巴一脸戏谑。

“我是殿下的人,苏小姐定然不会逾矩的!还有,殿下成亲那日和我说,少君是个好人,不会为难我……可我昨天只是在路上和他搭了几句话,他就在父后那儿给我使绊子。”

一番话听下来,温锦钰坐直了身子,心中暗喜,看来这孩子也不傻,能看出来基本的伎俩。

只是终归是让人受了委屈,她起身走到檀木椅旁,俯下身按住东陵蔚的肩膀,安抚着出声:“我可没说少君是好人,你怎么惹到他的?”

东陵蔚委屈道:“我们在东宫门口遇上的,少君问我怎么不从家里带隶子入宫,我说备婚匆忙,家中奴仆大多都在郴州老家,就没有机会带进宫,所幸有殿下体恤,安排了紫苏哥哥和紫苑哥哥贴身伺候。少君听了就一个劲儿地夸我好福气,我一开始没觉得有问题,直到他在未央宫里点我的名,我才发觉他是生气了……”

温锦钰细眉紧蹙,脸上不喜之色尽显,放轻语气袒护发言,“从今以后就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不必去给他请安,他若是主动去神仙殿,你只管让紫苏他们闭了门不见。”

东陵蔚:“这样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因为我也讨厌他。”

安抚好东陵蔚,殿外温寄春也已经到了。

简单为他俩互相介绍完,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动身了。

坐在马车里免不得要交流,温锦钰受不了温寄春一口一个绾姐夫的叫,当即说明了关系,称东陵蔚只能算他的哥哥。

好在两人相处还算愉快,在她眼里都是算不得聪明的小孩儿。

东风楼被包了场,一楼大厅的客人一眼扫去就是些练家子,估计是来营造正常营业的假象。

掌柜的领着她们走上二楼包厢,七拐八拐地到了最里面,推开门竟是一处院落般大小的豪华露天厢房。

东面墙壁嵌有假山石壁,潺潺流水滴进碧玉色的荷花水缸里,旁边摆了八人位的长桌,两侧廊下用珠帘隔开,各设了棋桌、软榻。

苏岁甯就坐在那棋桌的位置,见她来了就隔着珠帘打趣,“殿下,今日带的人不少啊。”

“哼,除了你表弟,不就再加了一个?这是我的侧君东陵蔚,他还想和你探讨琴谱呢。”温锦钰安排两人坐在长桌那边,就走到了苏岁甯的身旁。

“小可惶恐,拙技献丑罢了。殿下先别急着喝酒,且随我来。”

苏岁甯带着她出了厢房,转头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又让溪云凉秋在外头守着。

眼神交汇的瞬间,温锦钰就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此次会面,是苏岁甯也无法决定的事,所以才会请她亲自出马。

待到二人坐定,屏风后才走出来一个头戴斗笠的人。

那人并无掩饰的心思,干脆利落地揭下斗笠,尊敬地朝温锦钰跪下磕了个头,“臣宋天意,拜见太女殿下。”

一上来就自爆身份,温锦钰也不多说废话,直言不讳道:“这些虚礼就免了吧,宋大人多方求见,所为何事?”

宋天意年逾四十,却不见老气,眉眼间仍具英厉之色,身姿挺拔如松。遥想当年初承爵位,也是上京诸多男子的梦中情妻。反观长子宋若卿,就没遗传到一点英气,多的是魅惑妖冶。

“犬子糊涂,轻信良君一党,未出嫁前就与四皇女合谋,妄图迷惑殿下,已经被微臣喂了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孕。殿下若是信不过,可以找太医或者郎中去查。”

宋天意语出惊人,却是不卑不亢,丝毫不见心虚。

温锦钰转过头和苏岁甯对视了一瞬,心中早已狂风大作,强装镇定道:“宋大人此言,本宫却是不懂了。”

“殿下可以不信我,我本就不是什么忠臣之士,唯独见不得宋思景的女儿上位。”宋天意自嘲一笑,“微臣愿意为殿下所用,只愿亲手诛杀宋思景,待到他日殿下即位,请废去镇北侯这个爵位,宋家后人,九族之内,不再入朝为官。”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温锦钰不确定这人说的是否属实,保不齐还是陛下派来试探她的,所以她并不打算应下。

宋天意似乎也料到了她会如此沉默,没有再继续相逼,反倒退了一步,“我会等到殿下需要我的那天。”

眼见对方就要走到门口了,温锦钰才开口问道:“宋若卿是你的嫡长子,你也下得去手?”

“相信仇人而怀疑亲人的儿子,对微臣来说是无用之子。”宋天意的神情没有多少动容,漠然回答道。

直到宋天意推开门离去,温锦钰都没从震惊中回神。

苏岁甯更是如此。

没有什么比给亲生骨肉下毒、动辄就要杀死亲弟弟这两件事更让人觉得惊悚了。

谁知道那宋天意是发了什么疯,找上门来就是为了这种事。

甚至不惜放弃爵位,断送整个宋氏的后路。

因着这个插曲,一顿饭吃得都没气氛,说好地讨教琴技也吹了,苏岁甯早早告辞回大理寺查宋家的事,溪云也被安排去调查宋天意与宋思景两姐弟之间的矛盾了。

凉秋是个文官,紫苏抱着琴也不好活动,温锦钰要同时盯着两个小家伙,逛一趟夜市下来,只觉得身心俱疲,在回宫的马车上就沉沉睡去了。

温寄春倒是习惯了,可苦了东陵蔚,担着侧君的身份,被睡梦中的温锦钰抓着手不放也不好离开,就在长信宫里陪了一夜。

害得温锦钰第二天醒来,讨了好一顿哭诉。

“殿下你压得我胳膊都麻了!!!”

小东西一点不如曲侧君乖顺,温锦钰正在昏沉状态,火速将人扔去库房挑宝贝后,就唤了曲如安过来伺候。

“妻主,可要服侍您穿衣?”

天刚刚大亮,曲如安自然想不到大早上传唤能是为了什么事,还恭敬地站在床边低声询问。

下一秒就被她拽进被窝里暖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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