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说话也要像现在一样,不要把话放在心里自己琢磨,也不要让我去猜!”
白喆文继续道:“行吗?”
简弋看了白喆文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一场是白喆文带的节奏,他弄不明白白喆文到底想要怎么样,想着方才才进来白喆文说在他这里受了气有些好笑,明明把控全盘的就是白喆文,倒是说的自己像个受害者。
想着那群人已经围了上来,他低声说了句:“知道了!”
门口有人走了进来,一个带着眼镜职业装的女士热络开口道:“几位小少爷,蟠蟠等下要去赶飞机了,让他过来给几位少爷敬杯酒,多谢几位少爷的关照!”
简弋这才想起来蟠蟠是近来新起的网络歌手,有几首歌还挺火的,方才也唱了那些歌,转眼看过去蟠蟠乖巧的笑着,跟在那位女士身后拿了个杯子,那位女士一杯一杯倒着酒,几乎是轮着圈来,大家也给面子的拿了杯子倒了酒。
直到到了简弋这里,有人倒了杯水正打算递给他,白喆文说着:“这里!”
蟠蟠才在简弋面前低首笑着,闻言赶紧把杯子碰了过去,低身点头的喝了那杯酒,喝完白喆文又倒了一杯酒,那位女士见此笑着陪话道:“方才那是白少替简少爷喝的,这杯敬白少!”
蟠蟠转头看了一眼简弋笑了笑,又喝了一杯酒,两人才道别出去了。
饭开了桌,几人坐下吃的欲望都不大,只有简弋认真吃着饭,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九点半了,确实也饿了,好几个人坐着坐着就睡着了,臣昔回来的时候还是迷糊着,找了个空座就坐下也睡了。
只有方才控场的两人跟白喆文偶尔搭着话逗闷,白喆文今天喝的挺多的,那两人都有把控,也知道白喆文是故意找醉来的,白喆文坐在凳子上用手撑着头,闭着眼偶尔回两句话。
等简弋吃完饭桌子上的人躺的差不多了,他起身犹豫了会喊了声:“白喆文”
待白喆文睁眼看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叫法不对,面对白喆文的眼神他有些心虚,又说了声:“回去吗?”
白喆文顺势起身说着:“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传进他的耳朵,仿佛带着秋天的蒲公英,见白喆文还是有点摇晃他上前扶着白喆文,两人倒是很少像今天这样和谐融洽,一路上说着话:“为什么认为我生气了?”
白喆文回着:“因为你叫我名字了!”
白喆文停了会又说:“你叫我阿文会更好!”
简弋问:“为什么?”
白喆文又回着:“因为我想叫你小弋!”
到了车上白喆文闭着眼缓着劲,一边问着:“你怕我?”
简弋嘴硬道:“你有什么可怕的?”
白喆文笑了笑:“也是,我在你面前也没有很差劲!”
简弋转头问:“你演的?”
白喆文回:“我不敢!”
简弋疑惑:“为什么?”
白喆文虽用手遮着眼睛,却还是透过缝隙看到了简弋,他的心比他还先做出回答因为我喜欢你,虽然这句话还是和疑问号,顿了很久简弋以为他睡着了,从一边拿出车上的毯子盖在白喆文的身上。
拿出手机看着一条未读的信息,是个沉寂了很久的人向阳,只有两个字在吗?简弋回了一个字嗯,很快对面就显示着正在打字中,他几乎是盯着手机一直看着,心里有些慌这是近来他能感受到最多的情绪。
与白喆文相处的心慌夹杂在一起,他也分辨不出为了什么,明明只有一会儿的时间,他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紧紧盯着手机上的几行字。
“有些事我想着不告诉你,你以后一定会后悔,不知道你现在如何,李老师的状况很不好,也许就是这几个月的事情了,他一直不让我们找你,但是我觉得我应该告诉你!”
几乎是在看到这堆字的时候他的眼睛就红了,他想着还是要和简杰打个电话,就算是借这笔钱也该是他承受的债,他回着:“知道了!”
到白喆文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好像自从两人呆一块就没有早睡过,简弋架着白喆文往上走着,白喆文上车的时候还好,一路应该酒劲上来了,竟比第一次扛着那时候还醉些。
好不容易把人放在了沙发上,他已经有点筋疲力尽了,瞧着一楼到二楼的长路漫漫他坐着缓了口气。
心中有心事始终是不得安宁的,本来想着先把白喆文弄上去再说,可他等不及了,走到一边的阳台上,看着手机中的简杰两字发着愣,反复想了又想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久几乎快挂断了才传来简杰的声音:“小弋,什么事?”
他几乎没让话过脑子直接说:“我想给李叔转一笔钱,就当我借的行吗?”
电话那边迟疑了片刻,说话的人变了,他听的出那是爸爸的声音。
“你怎么回事?这么久不知道打个电话回家,一打电话回家为了那破镇的事,回来之前你不知道那些陈年往事吗?都是些阴沟的鼠辈,就值得你那么挂念?”
简弋被这一声声的质问说的羞愧难当,却还是解释着:“爸爸,李叔他不是晓镇的人,他是分配到那里的,然后就把自己的一生留在那里了,他跟那里的人不一样的。”
“你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话?为了一个外人跟我顶嘴,你现在是个学生,学业是你该拼命的方向,当时导致你离家的人不是那里的吗?有什么分别?”
天下父母心都是差不多的,简遏得知自己还有个儿子是高兴的,他对每个孩子都是一样的,给的一样要求的也一样,就简弋这件事他也有心疼,所以更加憎恨晓镇的人。
他在憎恨的情绪里出不来,而简弋还在为祸源地的人着想,这件事暂时在他这里是过不去的。
眼见着简弋还想继续开口:“爸..”
简杰知道这件事暂时除了让两人的关系更加恶化不会有任何进展,及时制止道:“小弋,太晚了先睡吧!”
说着就挂了电话,本来简杰就在和简遏商议公司的事情,碰巧简弋进来电话,简遏还高兴了一番,如今气氛都很沉重。
简杰开口道:“爸,小弋有情有义这是好事,橙橙入学这事还待安排,我听闻小弋和白少的关系不错,这德育哪里还有比白少更好的人脉?”
简遏点了根烟,反思着:“我知道,你明天给他再去个电话,再转一笔额外的钱,当我不知道,橙橙这事让他帮着点。”
简弋看着被挂掉的电话陷入了沉思,他手里是有钱的,他也在想就算挪用了这笔钱会是什么结果?简家会告他吗?就算告他了坐牢了又怎么样?
正打算直接把钱转出去,简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他接着电话没有说话,听简杰说着话。
“小弋,一会儿给我个卡我给你转笔钱过去,之前给你的钱流水都有记录,这笔钱你放心的用,家里情况你知道的,橙橙下周一到学校,你多关照点,带她熟悉熟悉学校!”
在听到手上的钱被监控着的时候,他心凉了半截,心里笑着自己方才可笑的想法,可能李叔还没进手术室钱就能被简家收回。
简杰的意思他很感激,虽然是带着要求的,可他现在别无他法,哪怕简橙有多么的难伺候,他都得去伺候。
他应声回答:“谢谢三哥!”
见简杰转的钱进了帐,他立即给向阳去了个电话。
“发个卡号过来,我把钱转你,你立刻带李叔去医院,不要说是我给的,一定要让李叔去大医院,这些病啊治不好大多是去的医院不对症,我不在你多上点心!”
他不住地说着话,几乎没有让向阳开口的机会,听着向阳还在纠结着李叔的话,他赶紧催促着:“难道你就看着李叔病死吗?”
电话那边沉寂很久,向阳才应下了话,他挂掉电话心里的负担轻了很多,至少他比之前心安一点。
转身进了客厅见白喆文睡的正好,他好像泄了气,没有力气再把白喆文弄上去,搞不好把白喆文摔了还好心办坏事,只能上去把被子抱了下来,给白喆盖上,他靠着另一个沙发也找了个毯子睡下。
至于为什么不去卧室,卧室的主人都在沙发上睡着,他在卧室睡这事他干不来,只是躺下后异常的清醒。
过去和现在强烈的反差感,让他认为现在是个梦,从前也是个梦,两个梦交叠的时候更加像是做了一场名叫怀念的梦。
李叔对晓镇的孩子都很好,学校就建在福利院的边上,能去那里上学的都是家庭困难的孩子,因为稍微家庭好些的都去了大城市上学,那里留守儿童居多,跟他比起来稍微好些,至少偶尔也能见到爸妈。
想起了才认识向阳的时候,两人也是经常一块打架,向阳为首带了一群小孩欺凌他,一是因为他是福利院的,没有人会管他,二是李叔对他关照些,可能也是因为他是福利院的。
直到一次李叔让他们都受体罚,不分谁错的多谁错的少些,他们的关系才慢慢缓解,经过好些事情的积累越来越好,当然为了争李叔的一些关心也会有矛盾,毕竟他们都是缺少关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