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许知珩的心情似乎不错。他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甚至主动给李知许的盘子里添了块煎蛋，眼神扫过她眼下的淡青时，随口问了句：“没睡好？”
李知许握着刀叉的手紧了紧，垂眸避开他的视线：“做了噩梦。”
“哦？”许知珩挑眉，“梦到什么了？”
“忘了，”她含糊过去，叉起一块蛋塞进嘴里，试图掩饰声音里的紧张，“醒来就记不清了，只觉得心慌。”
许知珩没再追问，嘴角噙着点若有似无的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下午陪我去个地方。”他忽然说。
李知许心里一沉：“去哪？”
“到了就知道。”他又恢复了那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擦了擦嘴角起身，“我去书房待着，你准备准备。”
看着他走进书房的背影，李知许的心跳莫名加速。他突然要带她出门，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试探？
她快速吃完早餐，借口回房补觉，锁好房门就直奔梳妆台。首饰盒里，那枚银色鹰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背面的“Z”字像个沉默的谜题。
Z……会是什么？人名缩写？某个组织的代号？还是……密码？
李知许忽然想起那个黑色加密箱。她记得箱角的刻痕很淡，当时只瞥见一眼，像是个类似图腾的图案。现在想来，会不会和鹰徽有关？
她咬了咬牙，决定冒险去书房看看。许知珩虽然在里面，但他大概率在处理文件或打电话，未必会时刻注意周围。
书房门虚掩着，透出里面的冷气——许知珩总喜欢把空调开得很低。李知许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缝，视线飞快地扫过书桌。
加密箱就放在桌角，黑色的箱体在灯光下泛着哑光。她的目光定格在箱角，果然！那里刻着一个简化的鹰形图案，翅膀的弧度和她手里的徽章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它！
李知许的心脏狂跳起来，正想再看仔细些，书房里突然传来翻文件的声音。她吓得赶紧缩回脑袋，轻轻带上门，靠在走廊墙壁上平复呼吸。
加密箱的密码会和徽章有关吗？徽章背面是Z，可密码是三位数……她忽然想起鹰嘴处那颗黑色小钻，当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那钻面似乎有些不平整，像是人为刻过什么。
回到卧室，她翻出放大镜——那是以前看设计图用的，此刻派上了用场。对着徽章仔细看，鹰嘴的黑钻上果然有三个极小的刻痕，像是三个数字：7、3、9。
739？
李知许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她几乎可以肯定，这就是加密箱的密码。可许知珩把箱子放在书房，里面一定藏着重要的东西，她该怎么拿到手？
下午出门前，许知珩递给她一件香槟色的风衣：“外面冷。”他的手指碰到她的手腕，带着惯有的微凉，“别乱跑，今天的场合，规矩点。”
李知许接过风衣，指尖触到布料下藏着的水果刀——早上出门前，她把刀转移到了风衣内袋。“知道了。”她低着头，掩去眼底的情绪。
车子驶出别墅区，往市区相反的方向开去。李知许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象，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回别墅一趟。许知珩带她出门，书房必然空着，这是她唯一的机会。
“在想什么？”许知珩忽然握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却让她像触电般想缩回。
“在看风景，”她强装镇定，“这边的路好偏。”
“快到了。”他指了指前方——远处的山坳里，隐约能看到一栋灰色的建筑，像是座废弃的工厂。
车子在工厂门口停下，铁门锈迹斑斑，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守卫，看到许知珩的车，立刻拉开了门。李知许跟着下车，闻到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
“这是……”
“以前的老据点，”许知珩揽着她的腰往里走，声音压得很低，“来取点东西。”
工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破败，空旷的厂房里堆着废弃的机器，阳光透过破洞的屋顶照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柱。走到厂房尽头，许知珩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铁门，里面是段向下的楼梯。
“下去等我。”他松开她，“我去仓库拿东西，很快回来。”
楼梯下是间狭小的休息室，只有一张旧沙发和一盏昏黄的灯。李知许看着许知珩的身影消失在仓库门口，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他会不会是故意把她留在这里？
她走到休息室门口，往外看了看，守卫守在厂房入口，离这里很远。楼梯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报纸，她伸手撕下一张，后面竟露出一块松动的砖——和别墅后花园的那块一模一样。
鬼使神差地，她抠开了砖。里面没有U盘，只有一把小小的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同样的鹰形图案。
李知许的呼吸顿住了。
这把钥匙是用来开什么的？和加密箱、徽章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仓库方向传来脚步声。她赶紧把钥匙塞进风衣内袋，将砖复位，撕了张报纸贴上，转身坐回沙发，心脏跳得像要炸开。
许知珩拿着一个黑色的布袋走出来，看到她乖乖坐在沙发上，嘴角弯了弯：“很乖。”
回去的路上，李知许一直攥着那把铜钥匙，冰凉的金属硌得手心发疼。她不知道这把钥匙会带来什么，但直觉告诉她，这和加密箱、和那个“Z”一样，都是解开谜题的关键。
而此刻她更确定，必须在许知珩发现之前，打开那个加密箱。
车子驶进别墅时，夕阳正染红天际。许知珩接了个电话，语气烦躁地应了几句，挂了电话对她说：“我出去一趟，可能晚点回来。”
李知许心里一喜，脸上却装作担忧：“又要出去？晚上不安全。”
“处理点事。”他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竟带着几分难得的柔和，“在家待着，别给我惹麻烦。”
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路口，李知许立刻冲回书房。加密箱还在桌角，她深吸一口气，拿出徽章确认了密码，颤抖着手按下7、3、9。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箱子里没有文件，没有现金，只有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和徽章一样的鹰形图案。翻开第一页，上面只有一行字：暗室入口，钥匙为证。
暗室？
李知许猛地想起那把铜钥匙。她合上笔记本，正想把箱子恢复原状，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两个字：
救我。
发信人，会是蝎子吗？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