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全校成绩在公告栏张贴完毕。
许长溪被朱萌萌拉去了公告栏围观。
事实上,与其说是围观,许长溪更觉得自己像是那个被围观的对象,她刚一出现,周围的同学如同摩西分海,两边排开。
如果要形容当下的感觉,许长溪觉得脚底下大概有一层软绵绵的红毯。
她是来看年级第一是谁的,朱萌萌被她这番阵仗帅到了,给她扣了一个“侠女”的帽子。
年级第一很好找,许长溪在那一栏看到了沈予远的名字。
720分。
这个分数放在整个A市,或者是全国,都能排上号。
按照一分一操场的逻辑,沈予远大概甩了她好几个操场。
还得努力啊……
朱萌萌在一旁嘀咕:“慕舒雪居然考了607分,也很厉害,不过年级排名50……”
许长溪耐心地听她在一旁报人名。
“项知鹤……噗,450分。”
“毕胜柯,416,真是六啊,他连项知鹤都没考过,哪里来的底气跟你比的……”
许长溪听完,问朱萌萌:“你多少分?”
朱萌萌瞬间脸红,有些害羞说:“我599,还差一分上六百。”
许长溪:“也很厉害。你有不会的题目可以问我,我教你做。”
“真的嘛!”朱萌萌欣喜道,“太好了!”
要知道,身边坐着一个学霸,那可是要比很多网课和资料管用的,就连老师都没有会做题的学霸厉害,这种福利,朱萌萌都差点不敢相信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公布栏前,有人欢喜有人忧。
考试成绩在寸土寸金的明德,是除了财富之外的另一个屏障。
这更像一个护身符,家中贫寒,但学习冒尖,也能有一定的话语权。
这次考试最大的噱头不必多说,来自许长溪。
这个曾被全校嘲笑的后进生,如今飞黄腾达了,渐渐地,那些鄙夷的、否定的、嘲笑的声音逐渐消散。
当实力变成护身符,就没人再敢多调侃一句。
对许长溪而言,这都是她必须要拿到的结果。
她早就就立下决心,等考试后,定然打肿那些看不起她的人的脸。
如今她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完美。
她看着自己的分数,不枉这段时间殚精竭虑。
等着吧,那些原主没能达到的目标,那些旧世界她期许的结果,她终会一一拿到。
回到教室后,许长溪刚进门,就被毕胜柯堵了个严实。
他耷拉着嘴,双眼无神,似有若无看她,又仿佛怕了。
许长溪:“这条路你买的?”她不想搭理,“让开。”
毕胜柯说话慢吞吞的,带着几分不情不愿,“我是来兑现承诺的。”
许长溪哑然。
她还以为这小子不会认账呢,没想到还挺守信用。
她挑眉看他,“怎么兑现?”
此刻,教室里的同学一个没少,毕胜柯看了看四周,脸红成熟虾,他像是豁出去了,一抹额前汗,道:“那四十万,你把银行卡号给我,我回头转给你。”
“多久到账?”
许长溪的语气并不客气,听着有几分赶尽杀绝的意味。
毕胜柯知道这档子事抹不掉,四十万对他来说并不多,给了就给了,他认。
可他还是很讨厌许长溪这副嘴脸,得意什么!没钱只能靠成绩当盾牌。
他忍耐几许,道:“五分钟就能到。”
“行。”许长溪懒得磨叽,“到账了我会给你回执。”
毕胜柯嗯了一声,他身后有个男生突然高喊一声“别!”
话音刚落,许长溪就看着他跪在自己跟前。
砰砰砰砰砰,砸缸似的,连着十几声,磕得不假思索,动作连贯。
许长溪平静的心情被这一声声砸头声激得高低起伏,她心中细细品着这番陌生的滋味。
不用思考。
这种滋味的名字原来只有一个字——爽。
毕胜柯当着她面砸完,他身后的几个男生也满脸不情愿地跪了下去,一个个跟落水似的,然后一阵噗通噗通,坑坑洼洼,脑袋砸得此起彼伏。
整个教室,瞬间静得只剩下磕头声。
“愿赌服输。”毕胜柯站起身,他已经把自己砸晕了,但还是强撑精神,对许长溪咬牙切齿道,“我兑现承诺,但你别太得意,一次考试而已,咱们走着瞧!”
许长溪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哇”了一声,敛唇轻声道:“那我拭目以待咯。”
她神清气爽地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忽略一众目瞪口呆的视线和痴傻难言的表情,像个没事人一样,翻出一本单词本看起来。
上课铃终止了这一切,项知鹤搀扶着悲痛欲绝慕舒雪回到教室。
他眉头难解,慕舒雪没考好,他安慰了整整一个上午,还是没能让她心情变好。
他愁得都想抽烟,可惜慕舒雪就像个光会落泪、不会说话的高僧,怎么劝怎么哭,最后他都承诺,会送她一个爱马仕的鳄鱼皮包包,还是于事无补。
600出头怎么了?这不考得挺好的么?
考得都比他好……
项知鹤实在想不通,到底有什么不高兴的。
他有些累,费尽口舌早已让他没力气听课,这堂课他游神很快,视线飘忽不定,最终,落在了许长溪身上。
对于许长溪的分数,他确实意外。
在他印象中,这女人就是个冒牌货,一切都很糟糕,家世成绩外貌,没一样能看得顺眼。
可现在,他也能感觉到这个女人特殊的变化。
她的磁场强大,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都能够看到她发出的光芒,就像初升的太阳,耀眼又璀璨。
项知鹤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对这个女人的判断有了错误,但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下,他发现许长溪貌似真的变了。
她不再容易让人拿捏,他碰不到她,得不到她,仿佛成了既定的事实。
真的事实吗?
项知鹤还是不信的。
他认为这个世上有女人会不喜欢他,他家里有钱,他本人长得也不赖,多少女人排队想爬上他的床,他都要挑一挑。
许长溪凭什么看不上他?
想着,他无比满意的结果也得到了,心中一平宽慰。
只是,有股冲动,像生理特性一样,不断往外冒。
许长溪的一切,正在明晃晃勾引他。
他应该上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