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知鹤一锤桌，“许长溪，你会不会好好说话？你搞清楚，我是在给你机会！你什么水平难道你不清楚吗？平时装模作样学得骗骗老师就得了，成绩出来你不原形毕露？”
这女人真是不识好歹。
他分明是在主动帮她，她还不领情！
有几斤几两不清楚？许长溪成绩有好过？
毕胜柯这次可是铆足了劲冲刺高分，难道许长溪抱抱佛脚还能考得过他？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许长溪已经听不下去，她捂住耳朵，开启主动降噪，过滤项知鹤说的废话后，再松开耳朵，道：“我不劳您费心，协议我是不会签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许长溪说完，又不屑地补充：“你与其担心我，不如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冲一个方向挑挑眉，项知鹤循着她引导的方向看过去，目光下意识就撇开了。
慕舒雪正在教室门口盯着他，眼神警惕。
他记得，慕舒雪不喜欢他跟许长溪搭话。
项知鹤腾起身，屁股像被啄了似的，话也说不麻利，“许长溪，你的人生格言是‘想死得趁早’是吧？”
许长溪眨眨眼，“天哪，你也太会总结了吧！谢谢，我很喜欢。”
她当然是在开玩笑，她怎么可能想死，她就是要项知鹤不痛快，恶心他越多，她就越解气。
还打着帮她的旗号……这种渣男就算把脑袋洗刷一万遍也救不了，以她之见，找个地方活埋最好。
不一会儿，喧闹的声音在教室里逐渐消失殆尽，班主任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讲桌上了。
“安静一下，模拟考成绩已经提前出来了，下面我来宣布考试结果。”
即便许长溪心中有数，但还是随着宣布声紧张了那么一下。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以及周围同学明显急促的呼吸声。
班主任卖了个关子：“大家是想听第一名，还是听最后一名？”
底下紧绷的神经瞬间散了，有人喊道：“老师，你别吓人啊！”
“就是，吓死我了！”
“搞得比我第一次去酒吧还紧张。”
“怂包吧你，酒吧都没去过。”
有一个格外清楚高亢的声音从中脱颖而出，来自毕胜柯。
“老师，从最后一名开始吧！”
紧接着，他旁边的同桌朝着许长溪的方向看来，眼神鄙夷又戏谑，“最后一名怕不是连任吧？许长溪吗？”
笑声从角落里窜出来。
许长溪全当耳旁风，她竟然已经习惯了。
班主任喊了声“肃静”，便接着宣布道：“从第一名开始吧。”
这个班，一直以来的第一名都是不固定的，但自从慕舒雪来了之后，大家都会把这种事件既定在她身上。
毕竟慕舒雪成绩确实好，大家在考完后有对过答案，慕舒雪基本都是标准答案。
不少人把目光看向慕舒雪，慕舒雪也渐渐抬起晶亮的眼睛，这种氛围使她信心倍增，她也想不到这个班有谁能考得过她。
“第一名是——”
墙壁上，石英钟滴答滴答的声音。
许长溪抠着手，看见桌角有一个印子。
她呼吸平稳了，但意识里还绷着，或许她一直都没放松过。
毕胜柯翘着腿，手里转着笔，冲项知鹤抛了一个眼神，他这招保证让许长溪乖乖就范！
“本次排名第一，许长溪，总分659，年级排名第二。”
话音一落，班里惊现诡异的寂静。
窗外风吹过，只有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
打破这层寂静的人是毕胜柯，他站起来将椅子一踹，大艹一声，一脸不爽地冲出教室。
他身后跟着几个男生，教室一下子就干净了。
紧接着是慕舒雪，她眼睛一润，满脸不可置信，她站起身问班主任，“老师，是不是搞错了？许长溪怎么是第一名？”
班主任：“明德阅卷不会出错，我们的程序比高考更严谨，这点大可放心。”
班主任也心中一滞，这样一幕足够戏剧性了：大家都不看好的后进生，拿了班级第一名，简直比影视剧还不现实。
一开始他也是不信的，还以为阅卷程序出了错，直到亲眼见到许长溪的卷面，才心服口服。
硬性条件，排除了她作弊的可能。
分数的客观现实，则表明了她缜密顶尖的答题水准。
再想揪出点什么毛病来，除非他有毛病了。
而且他也把自己教的那一门科目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许长溪的思路逻辑严密，挑不出错来，有几道大题，甚至他还需要请教一番许长溪。
慕舒雪听得整个人都软了下去，趴着桌子，哽咽起来。
周围有女生过来安慰她，她也不理会。
相比较之下，许长溪就淡定多了。
紧张劲一过，她整个放松下来，659这个分数的确在她的预估范围内，但她还有信心考得更好。
周围同学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许长溪。
这个女生，之前明明是吊车尾的水平，表白项知鹤的事情闹得啼笑皆非全校皆知。
大家都笑话她不知好歹，怎么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就跟坐火箭似的，从吊车尾跑到前面去了？
而且还不是普普通通的进步，是爆炸式增长。
有人怀疑她是作弊，但仔细一想，又不太可能。
许长溪被单独安排在一个考场，卷子都跟他们不一样，怎么会有作弊的可能？
难不成，这人真脱胎换骨了？
这简直比中彩票还离谱！
许长溪的同桌朱萌萌惊喜地抓着她的肩膀摇晃：“许长溪！你太牛了！年级第二！你怎么做到的！”
许长溪没好意思地笑笑，她不着调地回答：“萌萌，以前的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朱萌萌听着这话，一瞬间陷入沉思，几秒后才回：“没有吧……只不过你之前确实没有现在这么自信，以前的看上去很内向，明明会的题目，但都不愿意举手回答，那时候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这么腼腆呢？”
“你上个学期期末没有考好，加上那几个男生老是讽刺贬低你，我就觉得你好像逐渐不喜欢看书温书了……不过现在好了，你都想清楚了就好！姐妹，你真的太厉害了！”
许长溪很快捕捉到这段话中的关键词。
男生，讽刺，贬低。
她心中冷笑一声。
如今这些，在她看来，不过蚊子嗡嗡，都被她拍死在手心，成了一抹不值一提的血迹，水流一冲，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