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棠看着漫天红线,突然明白了一切。九灵国要的根本不是战争胜利,而是通过血祭重启上古邪阵!而她与苍桀,不过是这场阴谋中的两颗棋子。
“还有一个办法。“她抓住苍桀的手,“阴阳扣既是邪物,也是神器。若我们...“
苍桀猛地将她拉入怀中。两只蛊王在他们相触的瞬间爆发出耀眼光芒,将袭来的红线尽数弹开。
“你确定?“他抵着她额头问,“可能会魂飞魄散。“
灼棠微笑:“陛下不是说,生死同命?“
两只蛊王完全融合的刹那,天地为之一静。所有红线倒卷而回,血雾凝结的阵法开始逆转。灼棠感觉自己正在消散,却在最后一刻被苍桀紧紧抱住。
“别怕。“他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会找到你...“
光蝶在这时突然展开全部光芒:“检测到时空回溯波动!宿主,我们要穿越了!“
灼棠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鼻尖萦绕着合欢花甜腻的香气,耳边是山涧清脆的鸟鸣。她猛地坐起,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竹屋里——这是合欢宗弟子的居所!
“小师妹醒了?“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青衣玉冠,腰间悬着把青蚨剑,剑穗上挂着个褪色的如意结。
灼棠的呼吸停滞了。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昭雪!或者说,是十年前还未成为国师的师兄昭雪。
“怎么,被梦魇着了?“少年在她床边坐下,伸手要探她额头。
灼棠本能地后仰,却在对方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金光。那是...蛊王的气息?!
“苍...桀?“她试探着用意识呼唤。
少年手指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笑道:“师妹睡糊涂了?我是你昭雪师兄啊。“但在意识层面,一道熟悉的声音清晰传来:“棠棠,是我。“
灼棠差点惊叫出声。苍桀的灵魂竟然穿越到了昭雪体内!她急忙内视自身,发现自己正附在十五岁的身体里,而小系统化作的光蝶正停在她心口,翅膀上的符文比之前复杂了许多。
“宿主,我们回到了景和十七年。“光蝶的声音直接传入脑海,“距离合欢宗灭门还有三天。“
三天!灼棠心跳如鼓。前世那场惨案发生在月圆之夜,先帝派兵剿灭合欢宗,名义上是铲除邪教,实则是为了抓她和师兄这两个“前朝余孽“。
“师妹脸色怎么这么差?“顶着昭雪皮囊的苍桀突然凑近,在外人看来是师兄关心师妹,实则他指尖在她掌心快速划了几个字:“藏书阁,子时。“
待他离开后,灼棠急忙翻找记忆里这个时间点的细节。景和十七年秋,她刚及笄不久,体内被种下的“阴阳扣“尚未觉醒。而真正的昭雪师兄...
她突然想起地牢里德顺临死前的话:“昭雪大人早就...“
窗外传来练剑声。灼棠蹑手蹑脚走到窗边,看见“昭雪“正在院中舞剑。那招式根本不是合欢宗的功法,而是纯正的大周皇室剑法!更诡异的是,当他转身时,后颈隐约浮现出淡金色的纹路——那是只有她和苍桀在现世才有的蛊王印记。
“系统,扫描他。“
光蝶悄然飞出,片刻后传回惊人消息:“宿主,他体内有两只蛊王!虽然其中一只处于休眠状态...“
两只?!灼棠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如果现世的苍桀体内本就有一只蛊王,那么穿越后占据昭雪身体的,究竟是苍桀的灵魂,还是...昭雪本人?
子时的合欢宗藏书阁寂静如墓。灼棠借着月光摸到最里间的禁书区,这里藏着宗门千年积累的蛊术秘籍。她刚点亮一盏豆大的油灯,身后就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你迟了。“苍桀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他仍顶着昭雪的脸,但眼神已经完全变成了那个杀伐决断的帝王。
灼棠银针滑入指间:“你到底是谁?“
对方沉默片刻,突然扯开衣领。心口处,两只纠缠的金色蛊虫纹路清晰可见——与现世她和苍桀融合后的图案一模一样!
“蛊王认主,不分躯壳。“他低声道,“现在信了?“
灼棠仍不敢放松:“证明给我看。说一件只有苍桀知道的事。“
“你在琼华苑沐浴那日,朕在窗外站了一刻钟。“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还有,你腰侧有粒朱砂痣。“
这确实是极私密的事。灼棠稍稍放松,却见对方突然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先看这个。“
竹简上记载着“阴阳扣“的来历:上古时期,一对孪生神明为平息天地浩劫,将自身炼化成神器“阴阳扣“,可逆转时空但需付出代价。后世将其拆解,阳扣化蛊王,阴扣化系统,而启动它们的钥匙是...
“皇族血脉?“灼棠愕然,“所以九灵国和前朝皇室一直在...“
“争夺控制权。“苍桀——或者说顶着昭雪皮囊的男人——指向竹简末尾的图案。那是三个小人站在祭坛上,中间悬浮着双鱼形状的法器。“每次启动都需要三个皇族血脉献祭。“
灼棠突然明白为何先帝要灭合欢宗了。她和昭雪是前朝遗孤,加上苍桀这个“假皇子“,正好凑够三个祭品!
“不对...“她猛地抬头,“现世我们已经融合了两只蛊王,为什么还会...“
话音未落,藏书阁的门突然被撞开。真正的昭雪师兄站在门口,手中青蚨剑直指“冒牌货“:“何方妖孽,敢冒充本座!“
灼棠惊得倒退两步。两个昭雪?!但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后来者眼中同样闪烁着熟悉的金光——那分明也是蛊王的气息!
“宿主小心!“光蝶突然预警,“他们体内都有...“
后来的昭雪已经一剑刺来。灼棠本能地甩出红绫,却见“苍桀版昭雪“闪身挡在她面前,两把青蚨剑相击,火花四溅。
“滚出去!“后来的昭雪厉喝,“这是本座的身体!“
“苍桀版昭雪“冷笑:“一个早该死在悬崖下的孤魂,也配称主人?“
两剑再次相交的刹那,灼棠突然瞥见后来昭雪手腕内侧的伤疤——那是她八岁时顽皮,用银针误伤师兄留下的!这个才是真正的昭雪!
可如果这样,那个自称苍桀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