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岛核心堡垒的观察室内,简安如同被钉在冰面上。落地窗外,父母沉睡的维生舱在幽蓝营养液中静默漂浮,像两具封存于琥珀的标本。指尖悬停在冰凉的玻璃上,最终没有落下——那层坚冰般的材质隔绝了温度,也隔绝了血肉的温度。
“沈先生进入实验室超过六小时了。”秦风的声音淬了寒铁般在身后响起。他指向中央光屏,代表沈墨深生命体征的绿色曲线已滑入前所未有的低水平区,微弱起伏如同垂死的蝶翼震颤。而旁边,“时流装置”的能量场波动却如同失控的怒兽,尖峰状能量束一次次冲击着代表稳定阈值的红色虚线,将整个屏幕映得猩红刺目。
“他在加速意识碎片的融合解析,”秦风的目光扫过简安绷紧的背脊,“尤其是在关联到‘另一个锚点’的情况下……”他未说出沈琳的名字,但实验室骤然尖啸的红色警报已替他撕开了沉默。
那警报声如同冰锥直刺简安太阳穴!她猛地转身,眼底风暴凝聚:“开门。”
“老板的命令是禁止任何人……”
“他现在需要的是医生,不是命令!”简安一步踏前,字字斩钉截铁,“开门,或者我自己炸开它!”
空气凝固如铅。仪器嗡鸣刺耳,红色警告光斑在秦风冷峻的脸上跳动。几秒死寂后,他侧身,手指在墙面的加密面板上翻飞。合金闸门无声滑开,混合着能量场冰寒气息与消毒水味道的风瞬间涌入,简安毫不犹豫地闪身而入,秦风紧随其后,脸色紧绷。
门内景象让简安呼吸骤停。
这并非实验室,而是一座冰冷怪异的祭坛。巨大三维全息投影占据中央,无数破碎闪烁的意识影像——婴儿啼哭、战场哀嚎、得意狂笑——混乱无序地翻滚聚合又撕裂,精神风暴的碎片撞击着意识边缘。光影在金属壁上投下扭曲的色彩,如同跳动的、没有血肉的心脏。
风暴中心,一座通体漆黑、蚀刻深蓝能量回路的半开放维生柱正高频振动,危险幽光几乎灼伤视网膜。沈墨深陷在维生柱前的悬浮椅中,身体单薄得摇摇欲坠。汗水浸透了额前黑发,紧贴在苍白的额角,浓密睫毛下是深重的青影。他嘴唇毫无血色,因剧痛而抿出锋利的弧度,微微颤抖着。一只手徒劳地想抓住冰冷的椅臂,嶙峋指节最终无力滑落,悬垂在冷硬的空气中。暗色衬衫下,小臂紧绷,青蓝色血管在异常白皙的皮肤下根根凸起,宛如即将崩裂的琴弦。
医疗人员穿着厚重防护服围着他,透明面罩下满是焦灼。猩红警告在分屏上刺目跳动:
意识碎流解析度:87%…
同步共鸣异常!主载体能量场即将崩溃!
能量反噬速率:指数级上升!
“最高浓度抑制剂!快!”为首的医生嘶声命令,声音变调。
简安的心被警报狠狠揪紧!她甩开秦风下意识拦阻的手(一段婴儿哭泣般的声音尖锐地刺入她耳蜗足足两秒),无视精神风暴的碎片冲击,直冲向那抹苍白的身影。
指尖刚触到他冰冷的手背——
“警报!意识冲击过载!核心屏障失效——!”维生柱猛地爆发刺耳尖鸣!一股无形却狂暴的力量瞬间炸开!医疗人员被冲击波震退,仪器屏幕疯狂闪爆花白噪点!
沈墨深身体剧烈一弓!“噗——!”一大口温热的鲜血毫无预兆喷溅在悬浮椅扶手和简安的衣襟上,刺目猩红!
他颓然倒下,脸色金纸般灰败下去,生机如同被瞬间抽离。
“沈墨深!”简安的尖叫撕破警报的尖啸。
“他体内的时空能量正在倒灌!”医生面如死灰地指着瞬间变红的脑波监测屏,一条本该代表沈墨深的金色波形,正被另一股幽绿色的、充满暴戾色彩的波纹疯狂挤压撕裂,“另一个锚点意识——他妹妹沈琳——在强行争夺载体!!”
“立刻转移!去B7级屏障医护室!!”秦风厉吼,动作快如疾电,和另一名医疗人员瞬间扛起沈墨深失去知觉的身体,冲向侧方一道隐秘开启的合金窄门。
简安跌跌撞撞跟上,眼前只有那不断从沈墨深唇角溢出的、蜿蜒如蛇的血线。她的指腹一片粘腻温热——那是他的血。
沉重的合金门在身后滑闭,将外界的尖啸与精神风暴隔绝。空间不大,灯光调成了柔和的暖黄,只有几台基础生命监护仪的滴答声规律跳动。这里是他为自己预留的最后一道堡垒吗?
秦风与医生将沈墨深小心平放在无菌床榻上,连接更便携的生命监控单元。他急促喘息着,情况比预想更糟——反噬的时空能量如同无形的绳索,在他苍白皮肤下剧烈搏动,血管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医生迅速给他静脉推注了高剂量的抑制剂。
“我们出去守着,”秦风的声音绷得极紧,快速看了简安一眼,“这里只能靠‘锚点’本身的……共鸣力场暂时稳定。简小姐,拜托了。”那眼神沉甸甸的,带着孤注一掷的意味。他们迅速退出,厚重的门滑闭,将空间留给绝对的寂静,和她胸膛里擂鼓般的心跳。
简安走近床边,从未如此刻般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那层强大疏离外壳下的脆弱。冷汗濡湿了他鬓角和额发,湿漉漉地贴着脸颊的冷白皮肤。她拿起一旁温热的无菌方巾,动作是自己都未察觉的轻柔,指尖带着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地擦拭他湿冷的额头,将那缕黏在额角的乌黑发丝轻轻拂开。布料摩擦皮肤带起细微的触感,温热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
他似乎仍深陷在剧痛的噩梦中,眉头紧锁,薄唇抿着痛苦而锋利的直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微弱的嘶声。那股源于“锚点”牵引的悸动在简安心口跳动着,沉甸甸的回应着床上生命那不断流逝的力量。
方巾移到他冰冷的手,擦掉凝固的血渍。他的手指修长而嶙峋,骨节分明,此刻却无力地垂落。她不由自主地,带着一种连自己也心悸的微颤,用自己的指尖极其轻微地覆盖上他冰冷的手背。
就在那一瞬——
毫无征兆!那只冰冷的、原本死气沉沉的手猛地翻转,滚烫有力的指节如烧红的铁钳般骤然攥住了她的手腕!一股巨大到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她狠狠往下一拖!
“啊!”简安短促的惊呼未落,身体已不受控制地扑倒在床沿。同时,病床智能传感感受到压力变化,靠背瞬间自动后仰下沉。两人瞬间失去支撑,一同陷入下方骤然膨胀承托的减压靠垫深处!
暖黄灯光下,柔软的米白色垫子无声地凹陷、包裹,形成一方柔软的牢笼。
简安的上半身完全压在沈墨深的身躯之上,额头险险撞在他的下颌。男人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病号服汹涌传来,带着濒死的炽热与绝对的侵略感,瞬间将她包裹!她的右手腕还被他铁钳般的五指死死攥着,紧贴在他剧烈起伏的心口。鼻间充斥着他身上冷冽雪松混合着血锈气息的味道,心跳声——两个不同频率却同样疯狂擂动的心跳声——在狭小的空间里轰鸣交织!
混乱的仪器滴答声如同背景里加速的鼓点。
沈墨深睁开了眼。
那双总是冰封寒潭般的灰眸,此刻蒙着一层濒死的水汽,如同暴风雨前最幽邃的漩涡,带着原始生命火焰的灼热,牢牢锁住了她!浓密睫毛下,那目光锐利得能将人的灵魂刺穿,又脆弱得如同下一秒就要熄灭。
他的唇边还残留着一道鲜红的血痕,随着急促的喘息而微微翕动。
“三个世界……”他开口,嘶哑的声音低沉得近乎气音,破碎而压抑,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撕裂他的喉咙。他攥着她手腕的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那滚烫几乎要烙进她的皮肤深处。带着血腥气的薄唇,猝不及防地擦过她因惊愕而微微发烫的耳垂边缘,如同绝望旅人亲吻唯一的微光。
“……崩溃过。”他滚烫的吐息灌入她的耳廓,带着濒死者的热度与她无法抑制的战栗。
“只有……”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的唇瓣若有若无地蹭过她敏感的耳际肌肤,那瞬间的麻痒感直窜心底最深处。
“你的心跳……震耳欲聋。”叹息般的低语,混着他炙热的血气和力量耗尽的脆弱,最终砸进她鼓噪的耳膜深处,掀起灭顶的浪潮!
整个世界瞬间失焦。时间被无限拉长。只有手腕上如同炽铁枷锁的力度,耳垂上残留的带着血锈气的湿热触感,和他胸前传来的、几乎要将自己心脏也一并撞碎的心跳,无比真实地宣告着存在。
他那句“心跳震耳欲聋”,是陈述,是控诉,更像是在这场必死的绝境中,唯一能证明他灵魂尚未沉沦的鼓点!
鼻尖几乎相抵,紊乱的呼吸彻底交缠,她在他灰眸那濒死的旋涡深处,看到了瞬间燃烧的、不顾一切的火焰,也看到了倒映其中的,那个因惊愕和悸动而瞳孔放大的、衣衫凌乱的自己!
暧昧如同熔岩在密闭空间汹涌流淌。心跳和警报成了最原始的节拍,她的手腕是滚烫的,血液冲到头顶的嗡鸣几乎盖过一切……
下一秒——!!
“滴——!呜——!滴——!呜——!!”
比之前所有警报更加凄厉、更加尖锐、更加狂暴的蜂鸣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这致命的黏着!整个医护室所有电子设备——生命监护仪、温度调节屏、内线通讯面板,甚至灯光控制系统——屏幕瞬间爆发出刺目的、令人晕厥的猩红色!所有扬声器在同一秒共振,炸开一个女人狂放扭曲的尖笑!那笑声被电流撕扯、扭曲、放大,充满了整个空间,如同亿万根冰冷的针扎向脆弱的神经!
“哈哈哈哈哈——找到你们了,小老鼠们!”
林微月的笑声在每一寸空气里疯狂回荡,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残忍和毁灭的快意。生命监护仪的屏幕上,沈墨深的心跳波形瞬间飙高,又猛地下挫,发出刺耳的报警!
“以为躲进这个铁壳子就安全了吗?”她甜美又带着神经质的尖嗓继续轰炸着,“沈墨深……简安……多感人啊,躲在一个快要死的窝里偷情?”
简安感觉攥着自己手腕的滚烫五指猛地一紧!沈墨深灰眸中的炽热火焰瞬间被冰封,燃烧出冰冷的愤怒与警觉的幽光。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林微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戏剧性的张狂,“猜猜是谁给我打开了进入这座‘堡垒’意识屏蔽层的第一道门?那美妙无比、和时空能量完美共鸣的……锚点冲击波!”她疯狂大笑起来,“沈琳!!!你这好妹妹!她等不及要撕碎你了,沈墨深!她不光要这个载体,她还要……”
林微月的声音骤然变得如同毒蛇吐信般阴冷:“……把你们这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一起碾碎在这个钢铁坟墓里!”
屏幕上代表核心屏障稳定度的数值瞬间跌穿红色阈值底线!
“好好享受——最后的温存吧!”她的笑声如同地狱鸣笛,骤然而止,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以及满室刺目红光和尖啸警报的狂响!
红光如血,泼洒在深陷软垫中的两人身上,照亮简安苍白惊骇的脸和沈墨深染血的唇角。身体紧贴的温度仍未散尽,指尖的血腥气犹在鼻尖。那致命一吻的余温尚存,足以焚毁理智的“震耳欲聋”还在体内奔流,毁灭的宣言却已化为悬顶利剑。
手腕上的力度骤然变化。沈墨深的手依然紧扣着她,但那不再是失控的攫取。掌心的滚烫沉淀下来,凝聚成一种惊人的、与濒死之躯截然相反的沉稳力量。他灰眸中翻涌的,是被彻底激怒的暴风雪,以及风暴中心坚不可摧的寒冰。
“能动吗?”他问,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却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味的清醒。
简安在他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寒芒。暧昧的火种被林微月淬毒的冰水浇透,却在灰烬深处炸开更暴烈的烈焰——那是被逼迫至悬崖边缘、被彻底激怒、被对方疯狂践踏后骤然点燃的杀意!
“能动。”她声音微颤,却同样清晰,另一只没有被束缚的手猛地撑住柔软的靠垫边缘,试图借力起身。手指下陷,垫子反馈的阻碍如同隐喻着无处不在的危机。沈墨深的手同时发力,如同精密的铰链,稳稳地帮她支撑起身体平衡。指尖滑过,冰冷的肌肤下肌肉瞬间绷紧发力,两人在柔软陷阱中形成了短暂而稳固的支点。
红光闪烁中,沈墨深的视线越过她肩膀,锁定在她身后陷入一片猩红乱码中的中央控制终端。“秦风!”嘶哑的喊声穿透警报。几乎在声音落下的同时,门边的通讯器亮起秦风的脸,脸色异常难看。
“老板!”秦风声音急促,“屏障失效36%!外层防御物理攻击!是‘渊镜’的精锐突击队!他们像提前知道能量节点薄弱点!”屏幕背景里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我们启动备用能源了!”
“不够。”沈墨深的声音低冷如深渊回响。他的目光沉沉压在简安脸上,那灰蓝色漩涡翻涌着比暧昧时更危险的决心。“他们要锚点冲击……那就给他们锚点冲击。”
简安心脏猛地一沉:“你想干什么?再强行解析会……”
“不是解析我。”他打断她,带着血色的唇勾起一个近乎残酷的弧度,“用你,简安。你的意识……和我共振,是现成的‘钥匙’。打开B5区的‘源质稳定器’,逆向充能!把那台该死的破机器变成……”他眼中闪过野兽般的寒光,“……一颗定向的时空炸弹!核心能量足以暂时扭曲堡垒周围的时空流,引爆所有潜入者的意识海!物理防御就交给秦风……但必须让林微月……让沈琳……”他话语微微一顿,嘴角溢出的血丝让他声音更显破碎,“……尝一尝,她们引爆的……到底是什么火!”
“你会被卷进去!你会被直接吸干!”简安低吼,被他攥住的手腕却下意识地反扣了回去。那不再是挣扎,而是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又像战士在确认最后的誓约。
红光将沈墨深苍白的脸映得一片妖异。他盯着她,那濒死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恐惧,只有近乎疯狂的执拗与……献祭般的托付。“那就让它……烧个痛快!”他的拇指指腹在她紧扣的手背上用力擦过,带着血丝的温热和不容置疑的力道,“敢赌吗?简安?”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盖过警报的嘶鸣。耳边似乎再次响起他带着血腥气的低语——“震耳欲聋”。那不是情话,是战鼓!是此刻唯一能斩开绝境、奔向生天……或共同毁灭的咆哮!
“赌!”她从齿缝中迸出一个字,眼里的惊惧被熊熊烈火取代,“告诉我怎么做!”
沈墨深的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欣赏一幅他亲手烧制的、最终成型的、名为“刀刃”的艺术品。他抬起另一只未染血的手,指向医护室角落一面看似光滑无缝的墙壁。手指在虚空中划过几道无形的弧线。
嗡……墙壁无声滑开一道窄口,露出一个隐藏的操作舱!幽蓝的光芒从中渗出,复杂的神经接驳端口如同机械深渊的眼眸。
“进去。”他声音紧绷,松开紧握她手腕的手,掌心一片冰冷粘腻。简安没有丝毫犹豫,挣脱靠垫的柔软陷阱,扑向那个幽蓝入口。在踏入舱门的前一刻,她猛地回头。
红光乱闪中,沈墨深单手死死捂住了嘴,指缝间刺目的猩红疯狂漫溢,他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火焰不灭。
“撑住!”她喉咙发紧地低吼。
他抬起头,被鲜血洇染的唇角似乎向上勾起一道无比锋利的弧线,灰眸中寒星闪烁:“开始……共鸣!”
舱门在她身后无声滑闭。冰冷柔韧的神经接驳纤维瞬间缠绕上她的额头和手腕。意识被强行拉伸、引导,坠入一片由混乱时空能量构成的幽蓝汪洋!巨大的撕扯感排山倒海!身体感官被剥离,世界只剩下沈墨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同黑暗中唯一的灯塔!
透过意识链接,她“看”到——核心实验室里,维生柱的能量疯狂逆流!不再是解析,而是被强行汇聚成一道贯穿时空的耀眼蓝色光矛!矛尖直指堡垒之外,那一片被扭曲光线包裹、刚刚撕开屏障裂缝、无数身着“渊镜”标记战斗服的身影疾冲而入的地方!
沈墨深的意识如同燃烧的引信,包裹着她,驱动着她这把淬火成型的“钥匙”,全力撞向“源质稳定器”的核心节点!剧烈的能量震荡透过精神通道传来,她几乎听见他意识深处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尖叫、崩解!
防护盾撑不住了!核心屏障的警报图在秦风面前的屏幕上彻底爆红!
“B5充能倒计时启动!”秦风对着通讯频道狂吼,“……5……4……”
堡垒外部扭曲的空中,蓝色光矛成型!
“3……2……1!”
“——源质过载!!!”医生的尖叫与巨大能量爆炸的无声轰鸣同时在简安的意识深处炸开!
那光矛没有射出!它如同被点燃的太阳,在堡垒入口处的半空中骤然向内坍塌成一个深不见底的蓝色奇点!
嗡……!
无法形容的低频震动如同亿万面巨鼓同时擂响!整个堡垒剧烈摇晃!所有光源瞬间熄灭!只剩外面奇点爆发的幽蓝强光,无情地穿过所有观察窗,将空间内的一切镀上死亡的色彩!也照亮了防护玻璃外,那些刚刚突入堡垒的精锐身影!
他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如同被投入无形绞肉机的影像,身影在幽蓝光芒中疯狂扭曲、拉伸......